监护仪的滴答声在病房里织成细密的网，林先生（化名）从麻醉中睁开眼，首先听见的是护士调整输液管的轻响。“今晚先喝温米汤，您的病要忌口，辛辣生冷的就尽量不要吃了。”年轻护士俯身调整床头角度，这句话像块软布，轻轻擦去前六次手术醒来时的孤独感。他动了动手指，触到颈侧的纱布——没有电刀灼烧后的焦痛，只有缝线牵拉的轻微紧绷，仿佛伤口正在被温柔地托举着愈合。​

从“淋巴结发炎”陷入循环的切除术

2010年的一个秋夜，林先生在火锅蒸腾的热气中摸到颌下的硬块。作为常年应酬的企业高管，他以为这只是疲劳引起的淋巴结发炎肿大，直到三个月后包块开始疼痛，吞咽时像卡着根细鱼刺。当地职工医院的B超报告写着“淋巴瘤可能”，让他第一次正视这个逐渐变大的隐患。​

第一次手术是在2010年冬天。“病理结果是炎性肌纤维母细胞瘤，边界不清，有复发可能。”主刀医生的话随术后镇痛泵的药液一起流入血管，他盯着天花板上的灯，觉得这只是人生插曲。没想到在2018年，左侧颌下区再次鼓起小包，像颗倔强的种子顶开结痂的土地。

林先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接受了第二次住院手术，某医院用上了电刀。“高温能杀灭残留细胞。”医生的解释让他安心，却没料到电刀的热损伤会让周边肌肉收缩，反而掩盖了瘤体的真实边界。术后病理报告依然是熟悉的诊断，像句无奈的重复：“考虑术后复发。”​​

2019年第三次手术，是因为包块痛得连吞咽口水都困难。CT片上，病灶像团浸开的墨水，渐渐染向深部组织，边界不清。主刀医生在术前谈话时皱眉：“只能尽量切除。”在手术台上，电刀的嗡鸣此起彼伏，伴随器械碰撞的叮当声，林先生却不知道这次的切除，依然将瘤体边缘的细枝末节遗留了下来。​

2019到2021年，仿佛进入了恶性循环：第四次、第五次、第六次，每次术后不到半年就复发。第六次手术结束时，主刀医生看着CT片后的一声叹气“已经尽力了”，像道铁闸将林先生的希望关在了黑暗里。他盯着病历上“复发率高”的备注，第一次感到恐惧：原来医学有时也会像疲惫的追赶者，在病灶面前停下脚步。​

两公分的“加法”与一毫米的“减法”

2023年10月，颌下区的包块再次变大，像个不服输的对手。抱着最后希望，林先生走进重庆医科大学附属口腔医院。口腔颌面外科的副主任赵洪伟接过他足有十五公分厚的一摞病历，一边看一边询问，包括林先生的家族疾病史、日常生活习惯、大便是否成形等等，看诊时间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，期间，赵主任细心地梳理病历中不同时间段中不同病理标志物的变化，并不断用红笔在手术记录上圈画：“前六次切除范围都没有进入安全边界的‘加法’区域——我们需要在影像学边界外至少扩大两公分，给生命留足缓冲带。”

手术室的无影灯下，赵主任在实施麻醉前再次与林先生交流：“瘤体位于肌肉与腺体的缝隙，像树根般扎在里面。电刀的高温会让组织碳化，反而看不清边界，所以我们这次做技术上的‘减法’：不用电刀，改用组织剪刀行锐解剖逐根分离纤维；不用刺激组织的可溶性缝线，换成最传统的丝线——这些看似‘倒退’的选择，恰恰是排除复发隐患的关键。”他的语气像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，却让林先生听见了久违的笃定：“真正的手术不是简单的切割，而是给生命做精准的加减法——加上安全边界，减去风险因子，才能让病灶再无生存空间。”​

更让林先生感动的是术后康复指导：赵主任不仅制定了详细的生活计划——减去烟酒、火锅这些“促炎因子”，加上规律作息、清淡饮食和中医药调理，还特意叮嘱他：“家里的人也要注意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，这病可能有家族性。”这些话不再是冰冷的医嘱，而是赵主任认真研究他的生活习惯后，给出的“生命加减法”指南：减去伤害身体的不良习惯，加上守护健康的小细节，才能让康复之路走得更稳。​

林先生在术后的17个月复诊，B超探头在颌下区滑动时，赵主任的语气带着惊喜：“软组织回声均匀，没有异常结节。”林先生摸着颈侧的疤痕，想起那历历在目的场景：赵主任带着学生分析他的病理切片，和科室的多位专家探讨，每次讨论就是一两个小时；护士每天准时来记录他的饮食情况，连喝了多少水都要过问。​​

在这场长达十五年的病痛突围中，林先生终于明白：重医附属口腔医院口腔颌面外科团队的诊疗理念，本质上是一场精准的“生命加减法”——手术台上，加上两公分的安全边界，减去电刀和可溶性缝线的风险；生活里，减去烟酒火锅的刺激，加上对作息和情绪的管理；诊疗中，加上两小时多问诊的耐心，减去流水线式的冷漠。这些看似简单的加减，最终让一个被“切不干净”阴影笼罩的生命，在毫米级的专注与关怀中，重新找到了希望。

走廊尽头的宣传栏里，“全国肿瘤防治周”的海报赫然醒目。林先生望着海报上的口腔解剖图，想起赵主任说过的话：“很多肿瘤早期症状就像颌下的小包，容易被当成普通炎症而被忽略，只有定期检查才能抓住最佳治疗窗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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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月17日19:00，在全国肿瘤防治周到来之际，重医附属口腔医院口腔颌面外科副主任张富贵、赵洪伟将开启口腔肿瘤防治直播讲堂，详解颌面部肿瘤的早期识别、科学诊疗与术后康复，还会分享更多像林先生这样的真实案例，教您拆解口腔致癌陷阱，让您了解口腔肿瘤防治的关键知识。关注“渝医声”视频号即可预约直播，让我们一起用科学筑牢健康防线，守护口腔与生命的微笑。

（文/王凤 图/视觉中国）